“我在这里帮他们的忙，他们肯定也在上头帮我的忙。”老王说。
“不会有事的，北县中学我知道，牢固得很呢！”
老王摇摇头，“说是全垮了……”
一阵喇叭声，进来几辆货车，车上跳下来几个，大声吆喝医生，护士……车上全是重伤者。冲过去两个护士，她们爬上车子，挨个检验，“这个还活着，这个不行了。”活着的，先被抬下车子，送到刚刚挪开尸体的空地上，等待送进帐篷手术。帐篷里传来阵阵令人心悸的号叫声。已经没麻药了，止血镇痛的药瓶和血浆液体，早就用空了。好几个伤者刚抬下车子，还没落地，就在搬运过程中咽了气。
货车要赶紧返回，死者被就地卸下。安文和老王他们一遍遍地往返，将尸体抬到柳树下。然后将那些在等待手术过程中死去的，和接受了手术但是没能熬住的，一一从场地里清理出来，以给后来的伤者腾出位置。他们还不时被叫进帐篷里，搬运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的，收拣截下来的断胳膊断腿。
黎明前的那阵子黑暗，雨突然大了，淅淅沥沥，遍地的伤者无遮无拦。先是有几个胆大的学生过来，扯着拣到的纸壳子帮忙遮挡。后来那些北县居民也都围了过来，拿了床单和塑料布，支起一个个遮风挡雨的棚子，守护在伤者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