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!”柴大纪一脸的不服相,别转了脸。
“你不能再任总兵了。”福康安冷冷说道,“台湾总兵把台湾失陷给林爽文,军法无情不能容。我撤掉你的总兵——你有话可以向军机处禀告。同时,我昨天已经传令,撤掉黄仕简任承恩的职,今天也同时宣布。用船送你们到福州,和常青一样,革职待勘!”说罢转脸,又大声道,“柴大纪的兵权由王吉保接管,要改编!”他冷酷地看一眼梗着脖子盯自己的柴大纪,毫无商量余地地说道,“你去吧!有话以后再说!”
柴大纪硬硬地行了礼,长步迈出了县衙照壁。他突然想起早不知多少年,还是他当巡检时吃醉了酒,冒犯了“国舅衙内”福康安的往事,想起他调任湖广武汉城门领,票拟都下了,又没了声息,想起转调长沙观察道,又是吏部挡住,转调兆惠军中当参将,转调……都蹭蹬蹉跎了……全都拜赐这个哥儿……看看这座孤城,想想在这里坚守一年的日日夜夜。突然心中一酸,城池房屋都模糊不可辨,脚步也变得踉跄,踩在棉花垛上一样虚空软弱。他的心在柔荏中又一动,强烈的自尊又占了上风,猛地一跺脚,上马飞骑而去。
平定台湾,自诸罗大战以后势如破竹,比福康安最快的预期还要快。其时李侍尧又调来贵州和湖南新练的营兵一万协助作战,三月之内连下凤山彰化两县,至此台湾全境势要城市山川重地连成一片皆在清军手中。只是逃走了林爽文进入山中,和台湾土著合兵约有不足一万,盘据在打铁寮一带山沟中,称帝也还是称帝,这皇帝穿破烂衣,吃红薯度日,已经一蹶不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