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副站长说完,冲江水舟使了个眼色,两人一起走了出去。
此时,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就剩下秦天亮一个人了。他打开那个信封,只看了几眼,里面的内容便全部记下了,这是他多年地下工作养成的特点。
他听到了汽车的马达声,他趴着窗子看见一辆吉普车驶离了昔日重庆站的院子,现在这里真的空了。确信这里真的只剩下自己时,秦天亮突然长出一口气,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。
他把那个信封先是撕成两半、四半,最后一口气撕了个粉碎,打开窗子扬扬洒洒地把它们扔到了窗外。
他做完这一切向外奔了出去,站到院子里他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国民党中校的制服,他把外衣脱了下来,扔到院子里,然后他跑过月亮门向家里奔去。
他一口气上楼,又一头撞开门,他迫不及待地跑到大衣柜前,然后一股脑地把衣服脱掉,换成了便装,他对着镜子看自己时,在心里说:这才是秦天亮。
突然,他想到了都副站长给他的那张照片,刚才因为匆忙,他没来得及从衣兜里掏出那张照片。他重又奔下楼,那件衣服仍扔在院子里,他拿出那张照片,又仔细端详了一眼:照片里分明是梁晴母子,他暗自佩服都副站长的高明。他把照片揣到贴身的口袋里,一时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这么做,这张照片到底意味着什么,他只感觉到,梁晴和孩子真的遇难了,心里沉甸甸的,有种要哭的欲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