贡生们闻言,已脸红了多半。至此,心服口服的他们哪里还有再刁难的勇气?就算没听出君潋这一点题中的暗讽,也听出了他方才所有的敲山震虎之音:他竟连每一步有几人答对都能记得,只怕也记得这些答对者的考卷。即使他当时不知各人姓名,如今考试已了,答卷都已大白于天下,他自也不难知晓在场各人的来历。他若要存心报复,上告朝廷历数闹事者谁,只怕大家都难逃一劫。原本聚众就是一因义愤,二怕出头,现在却已都教人暗点了名头,当下如何不人人自危?贡生们的心都慌乱了起来。
君潋将他们的神色看在眼底,微微一笑,给他们找了个台阶:“如果没有问题了,诸位便请回吧。”吐出这句话时,之惟感到他的身子已止不住的在颤。
而在对面,兰王看了眼被篡改的门匾,咬了咬唇,终于道:“撤兵。”
亲卫们当下撤回,方才还剑拔弩张的贡生们顿时都如蒙大释般的纷纷散去。只有领头发问的那个走了两步,又忍不住回头,似是还想说些什么,他身边的同伴却拍了拍他肩:“柳兄,你已尽力。”不远处,君潋的目光隐约飘来,又淡淡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