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铭九还是死死不松手,泪水鼻涕就在张学良裤子上蹭了一把:“副司令和杨主任商量了吗?”“他不同意,我有何法?莫斯科对我们骂个狗血淋头,阎百川诡诈奸滑想做买卖,冯钦哉他们又内部踢咬,……你让我怎样才好呢?”张学良很痛苦,孙铬九渐渐松了手。
“万一你回不来,怎么办嘛?实在要走,你得给西安留个手谕,这儿得有个人扛住旗杆才行呀!”
张学良想了想:“你丢开手,我马上写手谕!”
“写给谁?”
“当然是杨主任。”
孙铭九铁钳一样的双手终于松开了。
午饭以前,张学良召集东北军部分主要将领在西楼会客室开会,向众人说明放蒋和送蒋的理由:
“我为什么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,把委员长扣留在西安,主要是为争取‘停止内战,一致抗日'的国策,现在谈判已经成功,假如我们拖延不决,不把委员长尽快送回南京,中国土地上将出现比今天更大的内乱。假如因我而造成国家内乱,四分五裂,天地崩溃,那我张学良真是万世不赦的罪人。如果是这样,我一定自杀,以谢国人!”
张学良感情异常激动,会场鸦雀无声,他的每一句话都强烈拨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。
“阎锡山想在南京和西安之间做交易,他那是白日做梦!我们是‘好汉做事好汉当',自己请的神自己送。我们不请客,更不请阎锡山那样的政客。兵谏之先,我曾把联共抗日的打算和主张,同阎锡山通过气,他满口表示赞成和支持。兵谏以后,我打电报向他求教,他回电突然向我提出好几个‘乎',什么促进抗战乎,破坏抗日乎,停止内战乎,扩大内战乎,最后是质问我‘何以善其后乎?'连篇责斥,连篇质问,而且把这样的电报又送到南京去发表,纯粹打的是投机取巧的鬼算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