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处境真可怕,伊凡·费多罗维奇,我简直不知道该怎样好。”他忽然用坚定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,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叹了一口气。伊凡·费多罗维奇立刻又坐了下来。
“两个人都简直好像发了疯,两个人都变得简直就像两个小孩子,”斯麦尔佳科夫继续说,“我指的是您父亲和您大哥德米特里·费多罗维奇。现在费多尔·巴夫洛维奇只要一起床,就一刻不停地缠着我问:‘怎么还没来?她为什么还不来?’这样一直到半夜,甚至过了半夜还是这样。要是阿格拉菲娜·阿历山德罗芙娜还不来(因为她也许根本不想来),那么明天早晨他又会冲着我喊:‘她为什么还不来?为什么缘故还不来?她什么时候来?’好像在这件事情上我在他面前犯了什么过错似的。另一方面,又是那么一套把戏:只要天刚一黑,甚至还没有黑,您大哥就会手里拿着枪在邻近出现,对我说:‘你听着,你这坏蛋,煮汤的厨子,如果你疏忽了没看见她,以致她来了还不来告诉我,那我就首先要你的命!’过了一夜,第二天一早,他也会跟费多尔·巴夫洛维奇一样,又开始拼命折磨我:‘她为什么还不来?是不是快来了?’同样又好像那位太太不来是我的错处似的。他们俩一天比一天、一分钟比一分钟激怒得厉害,有时我真要害怕得自杀。先生,我真是对他们没有办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