寄娘来了,准备了全新的梳洗用品,与热水一起递进车里来。
她又说:“我衣衫不整,不能下车。”
一套衣裙又被递进来,蓝衫红裙,衣襟上绣着繁复细弱的纹样。
“不好看,我不穿。”她大声说。
又一套新衣被送进来,织金配水红。她直叹气,高承钧是按照他记忆中她的模样准备衣服的。过去那么多年了,她的口味早变了,他是没察觉,还是不愿接受。
梳洗换衣,雪信在车厢里拖拉了一个多时辰,从车厢探出身,扶着高承钧的肩膀下了车。
院子还是原来的院子,院门口站着寄娘,寄娘身后垂头站着秀奴。
“她怎么在?”雪信对寄娘道。
秀奴被高献之砍杀,逃出高家,是寄娘来报的。她只听人说秀奴回了葛逻禄,从没人提起她什么时候又回来了。
“秀奴姑娘今早到的。大公子本让我给秀奴姑娘送些盘缠,让她回去,是我向大公子进言,婚礼上需要伴房之女,郡主在此无亲无友,与秀奴姑娘也有几分闺阁情谊,是合适人选,秀奴姑娘这才留下了。”寄娘对雪信说话的态度似乎还同以前一样,又似乎也有了微妙变化。
过去,雪信在她眼里是安城来的郡主,也是与女儿年纪相若的姑娘,是敬而怜之;现在,她的回话中尽是恭顺谨慎。雪信不掩饰对秀奴的防备,寄娘为此也是如履薄冰地解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