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柔没有走进闹市而是绕了远路沿着秦淮河岸回家,呼啸而过的车声和小孩子追赶的嬉闹声混杂在一块,几乎要把身后不易察觉的脚步声全全掩盖。
程柔不紧不慢的继续往前走,声音平缓道:“我14岁那年走过秦淮桥时也点了一首歌,我当时也问他‘有没有让人听了会马上开心起来的曲子’,他问我为什么不开心,最后便给我弹了这首《夏日里最后一朵玫瑰》……你说这世界上是不是不快乐的人太多了,所以他总弹这一首。”
程柔絮絮叨叨的声音越来越低,她右腿微弯脚尖用力踹远了一颗小石头,视线落在石头停止滚动的落脚点上。
“况且,那时候我并没有感到多开心,我几乎哭了一路走回家……徐燃,我原本一点都不想告诉你……”
那样你就不会知道当年面对你恶作剧般的带头欺凌,我除了愤怒还有无可名状的难过,甚至在后来面对花样繁多的捉弄和嘲讽里,我都没有真正相信过他们口中,“徐燃授意”这四个字。
程柔突然停在马路边上,临近入夜,疾驰的车灯大亮,直直落在她身上几乎让她视线模糊,她的声音终于无法保持平静像一把老旧的口风琴,发出破碎的音调。
“你为什么要站出来,你如果像当年一样对我不管不顾就好了……你知不知道当年我被诬陷欺压同学那天,关颜对我说,你以前也是这么对待新同学的,假装接纳然后狠狠抛弃……”程柔低着脑袋,哽咽声转瞬便消散在沥青路面,“可我压根不信,一心跑着去找你,你还记得你对我说什么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