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,如何来解决审美体验中的“距离的内在矛盾”呢?布洛回答说:“无论是在艺术欣赏的领域,还是在艺术生产中,最受欢迎的境界乃是把距离最大限度的缩小,而又不至于使其消失的境界。”这种“不即不离”的境界之所以是理想的艺术境界,在于它对“距离的内在矛盾”作了妥当的安排,它既不使因距离过远而无法理解,也不使因距离消失而让实用动机压倒审美享受,这样,就使审美主体在面对审美对象之际,既能“入乎其内”,又能“出乎其外”。就艺术创作而言,王国维说:“入乎其内,故有生气;出乎其外,故有高致。”例如,在言情作品中,免不了描写性爱。可性爱的描写怎样才是恰当的呢?这就要考虑到“距离的极限”。《金瓶梅》诚然是一部伟大的作品,但其中的性生活描写过于直露、粗鄙,毫无“高致”可言,这样审美距离就完全丧失,结果只能刺激人的生理欲望,而不能激发人的美感。《西厢记》也写男女交媾,但却采用了“软玉温香抱满怀,春至人间花弄色,露滴牡丹开”这样的诗句。诗句中优美的形象、抒情的语调、和谐的韵律,透露出了一种“高致”,使审美主体与描写对象之间能保持适当的距离,从而保证审美快感压倒欲望刺激。当然,在审美体验中,能不能获得“不即不离”的距离,这不但与审美客体相关,也与审美主体的思想文化修养相关。对思想文化极其低下的审美主体而言,无论面对多么优秀的艺术品,也会因“距离丧失”而想入非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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