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最后两句,于絮尔第一次感到真正的痛苦,她赶紧把身子和脑袋靠着百叶窗,才不至于倒下去。
“天哪!怎么的?她脸上血色都没有了。饭后这样冲动,对她可能有性命之忧的。”医生嚷着,伸出手来抱住于絮尔,她差不多已经发晕了。
“再见,先生,”他招呼公证人,“我不奉陪了。”
他把干女儿抱进书房,放在一张路易十五式的大沙发上,从药瓶堆里抓了一小瓶依太给她闻。
篷葛朗在旁骇坏了;老医生对他说:“你代我送送客人罢。我要一个人在这里陪她。”
法官把公证人直送到铁门,漫不经意的问了一句:
“于絮尔怎么的?”
“不知道,”第奥尼斯回答,“她站在石级上听我们谈话。包当丢埃家的儿子欠了债,关在牢里,因为他不像杜 罗佛侯爵有篷葛朗先生帮忙。我劝医生借钱给包当丢埃还债,医生不答应,于絮尔听了就面无人色,倒下来了……不知她是否爱上了他,或者两人之间有什么……”
“她才不过十五岁,难道就……”篷葛朗打断了第奥尼斯的话。
“她是一八一四年二月生的,再过四个月就十六岁了。”
法官回答:“不会的,她从来没见过这位邻居。大概是病罢?”
“是心病。”公证人接着说。
公证人发觉了这件事很高兴:这样,医生就不可能到最后关头娶于絮尔,来损害他的承继人了。篷葛朗却是全部希望都落了空,因为他久已想替儿子娶于絮尔做媳妇。